长城长，城墙长

长长长城长城墙，城墙长长城长长。

虽然这里不是中国的长城，不过这韩国釜山悬崖摔下去就算死不去也骨折半条命。运气好的话，有人经过把你拉上去急救，或许能终身残废活下去，要不然就等着涨潮喝海水。那天才听说有个韩国人在这里沿着悬崖徒步越过，不小心失足摔死。

我们学府虽然有山路可以通过，不过得绕着山走四个小时才能到达。如果是通过水路去，应该不成问题，问题是没船。所以，最简单直接就是沿着这悬崖壁路过去，15分钟就可以到达学堂，可以学习了。虽然危险，但为了省时基本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使用这悬崖边的“捷径”而省去上得山多终遇虎的可能性。

拉叔虽然说来游学，但也带上了母老虎。虽然自己年纪不小，但总怕独自一人去学习，难免经不住年轻貌美的韩国妹，自己让自己诱惑去泡妞了。有那只猫不偷腥？老牛吃嫩草，早就是拉叔脑子里最向往的人生极端享受了。再说，咱们俩的娃们早就成年独立了，留着老女人一个在家，万一有事谁去看她？或是我有事谁来照顾我？

每天早上，母老虎都会为拉叔准备好便当，毕竟要越过那悬崖也不是轻松之事，再加上拉叔年事不低，除了工资和年薪，血压、血糖、血脂、胆固醇、能高尽高了。如要中午放饭回来住宿跟母老虎吃饭，恐怕出事会变成铁一般的事实，只是迟早的问题。所以，为了免去没必要的来回涉险，带便当已经成了节省和方便的重要指定动作。

就是这么一天下午，下课后打算留下来把作业赶完才回家。学府那可恶的公共电话偏偏这几天坏了，电信局的家伙又还没来修理。想到反正母老虎也是在住宿等我回来，迟一两小时应该不咋地。于是，决定留下拼功课。就这样一做，就忘记了时间。当我再次抬头望向窗外，太阳已经开始西下了。

傍晚时分还看到点亮光路，马上踏上了回程路。这次真失策了，自己不是本阜人，地形不熟悉不说，这崖壁就算驾轻就熟的老鸟也不敢大晚上乱来。本想留宿校舍明天才回，可是又没法通知家里那一位，女大侠大晚上说不定会疯了过来校舍找人，所以还是硬着头皮，看着若隐若现的崖壁路，每一步都凭着过去几个星期走过的记忆踏出去。

该死的我不知何时发觉越来越不对路，这崖壁的石头斜倾幅度好像没有这么大。怎么说这几个星期都没试过要那么费力才能攀一级。心想不妙，要不要倒回去再从新出发。可是，回头看看已经看不到学校，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被远方的海平线吞噬了，倒回去也是另外一项危险任务。蔚蓝的月色轻轻的照在每一片岩石上。秋天的釜山天气绝对不热，可是我已经满面冷汗，不时汗液沿着眉毛渗入眼睛造成一阵刺痛，我也只好停下来，一边用手扶着崖壁，两一边伸手进背包拿了手帕出来擦汗。

这眼前的亮光非常有限，眼睛睁得再开也看不清楚。明明是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可是感觉已经在这琢磨了十五个小时。从来都没感觉到自己在呼吸的我，这时每一口气都小心的吸入，避免肚子胀的太大顶住崖壁。呼出的时候更小心，怕自己不小心吹出悬崖了。心里想着只要再一下，攀过这几个级，拐个弯就见到我亲爱的广安海岸，母老虎就在哪儿准备接我了。

然而，这弯拐了过去，竟然被眼前的景色给吓尿了。虽然同样是到了应该到的广安市，可是我竟然不小心踏上了更高的崖壁。我小心的用背贴着崖壁，小心的缩紧了肚皮，然后往下看看我原本应该用来徒步回去的悬崖之路，其实也不是差太远。感觉就是差不多差了个十来米，或五、六十尺左右。这个距离应该跌不死，问题是如果这里往下跳，若不是落在那崖壁路又或者落地时没站住，可能就会继续往下堕个几十米摔在悬崖下的岩石上。

这时，偶然注意到前方的庙宇在这两个崖壁之间敲了有次序的小洞。而每个小洞都塞进了用来种花的高效能吸水材料。这样，来到庙宇祈福的人也可以在这峭壁上种花祈愿。森林我是肯定不会进去的，遇上老虎我就完了。要我沿着这不熟悉的路再抄路回去校舍再出发，我更没信心。上坡我还能扶，下坡扶哪里呀？空气啊？眼看，这峭壁上的吸水材料还挺牢固的，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于是，一个转身就左脚先落在最高的那一颗植物上，脚尖用力的在那提出来的吸水板上，狠狠的踩了一下，果然还相当坚实。下一步，就勇敢的往下右脚再交叉插入更低一级的洞口去，然后左手开始伸过来左脚这边支撑着。就这一，一步一级的左脚、右脚、左手、右手的交叉攀着这些凸出来的吸水板。这些板块上被种植着的小花和仙人掌也不少遭殃被我破坏了。心想，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呀。人命关天，韩国菩萨你就原谅我吧。最多我安全下崖了以后再准备一些香油钱来供奉和填补被我踏坏的植物。

正当我还有七、八个阶级要下时，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跳，还是乖乖轻轻的爬完每一步，稳住脚步下去才是。就在这时，右脚那一块吸水板忽然断裂，然后全部重心就往右边坠下，跟着左脚也跟着踩爆了另一只吸水板。这时全身的重力已经往下移，两手握着的板也分别左右先后断开，整个人往下堕落…

这时脑里忽然闪过了我人生中的一切，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而我就活在了自己的思想中，看到自己的过去一点一滴。曾经有过一腿的来质问我为什么那之后再也没有打给她…年轻时开过的第一辆宝马，那种虚荣感涌现了出来…我和母老虎摆喜宴那天，吴同学找上门问我到底比较爱谁…我竟然没有意识到她是来求我把她放开的…

长城长，城墙长，长长长城长城墙，城墙长长城长长…人生就这么短暂。原来就是坠落那一瞬间，我的一生就这样演完了。脑里一直不断重复着小时候念的这绕口令，心里清楚知道我落地那一瞬间也就是完结的时刻了。正当我还在想，会是头先着地，来个速战速决？还是下巴先顶到崖壁，然后连着头颅和整根脊椎骨从沉重下坠的身躯中撕下，身体着地粉身碎骨，留着我的头继续活多几分钟来承受我一生所犯下的罪。

“碰！” 的一声…拉叔屁股已经坐了在地上，下巴刚好还托着在床边。然后看到床的另外一边，母老虎也坐了起来看着我…“你怎么啦？”拉叔说，在赎罪…去睡吧。梦里的她，应该不知道她老公已经摔死了，不过我也没办法再回去看她怎么了。至于拉叔，倒是被睡梦中的自己上了一堂课。这该死的工作，也是应该放手了。家里的那一位，一直在等。至于吴同学，如果上天再给个机会我，我应该会直接挂了，把电话号码换了，可能大家都会潇洒一点、好过一点…

长城长，城墙长，长长长城长城墙，城墙长长城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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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背景故事，图摄至2018釜山之旅